血統之戰
論繹紛紛
何之生處
何以言喻焉!
一國之首
告密於眾
為速達政
棄則約為焉!
在後之徒
清污則也
仿之鸚舌
蝦之履行焉!
一國之政
無軌而行
窮前拓望
盡為汪塵焉!
Wednesday, August 2, 2017
紅豆生南國,但南國失去了什麼? 淺談新加坡失去的文化價值
論新加坡。
這一顆小紅點,是多少人嚮往的都市。從台北飛來新加坡,大概花了四個小時多,而這次準備好自己的護照就這樣出發了,身上卻沒有分毫新幣。抵達樟宜機場後找到提款機,卻怎麼也提款不了,但明明在台北卻沒這個問題,只能用2200台幣換取100新幣。
100新幣是一個危險的數目,特別是要在這個小島待4天。這裡吃一餐飯不便宜,最便宜的本地海南雞飯都大概要3元左右,而一餐麥當勞麥香雞(McChicken)則大概7.9元。況且,我直接在機場買了15元的手機網路卡以及30元的捷運旅遊卡(三天無限通行)。這樣一來,我就只剩下65元可以花了。
我住在一位朋友的家。他之前是我同班同學,瘋瘋癲癲,而且是管樂團小號的佼佼者,但國中三的時候就隨父母移民新加坡,之後的幾年我都陸續有跟他保持聯繫。這幾年他參加校隊龍舟隊,皮膚越來越黝黑,從大巴窯捷運站走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印裔同胞在看著我。見面之時,興奮之餘也帶有一絲小尷尬,我們都太久沒聯繫了!
我平常就是一個不常使用手機聊天的人,軟體對我而言除了處理公事以外,就是有必要的時候才使用。聯繫感情這件事,對我而言最有溫度的方法就面對面坐在對方的面前,很真誠、很坦然地分享自己;再來是使用書寫文字的方式,用屬於自己的字體烙印在紙上,雖含蓄但富有誠意;還有撥電話,至少可以聆聽對方的聲音,但犧牲掉表情、動作、以及真實感。假設我要聯繫感情,就只有這三個方法吧。
我平常就是一個不常使用手機聊天的人,軟體對我而言除了處理公事以外,就是有必要的時候才使用。聯繫感情這件事,對我而言最有溫度的方法就面對面坐在對方的面前,很真誠、很坦然地分享自己;再來是使用書寫文字的方式,用屬於自己的字體烙印在紙上,雖含蓄但富有誠意;還有撥電話,至少可以聆聽對方的聲音,但犧牲掉表情、動作、以及真實感。假設我要聯繫感情,就只有這三個方法吧。
新加坡是一個很小的國家,從東部到西部大概只有27公里。但政治清廉、法律嚴格、教育品質高、經濟環境明朗。新加坡肅貪、嚴格的政治方針聞名全球,隨地丟垃圾可是要罰馬幣3000的(新台幣22k)!但也因為如此,整個城市規劃非常完善,有完整的交通系統、高速公路、政府組屋。同時新加坡也是其中一個全球失業率最少的國家。有趣的是,其實新加坡將近四成的人口都是永久居民(多數都是馬來西亞人)及新移民,只有大概六成是土生土長的新加坡人。而且新加坡本地人,70%是華人、13%馬來人、9%印度人,但全國行政用語及教育媒介語都以英語為主、母語為輔。
很多人說,新加坡的政策雖然提升了經濟,但在文化認同層面卻是倒退的。我對新加坡的印象很簡單,那就是這裡是經濟的中心,但卻是夢想的疏離站。
我這一次到訪是希望可以用一些客觀的信念來觀察這件事情。在這五年內,我自覺自己的文章都會借歷史之名來分析及預測社會問題。除了歷史是作為借鑒以外,主要還是在感性層面上對於種種歷史錯誤感到惋惜及無奈,進而觀察這些已經無法再回頭的事實,是怎麼繼續走下去的? 新加坡的歷史在1960年代前幾乎與馬來(西)亞一模一樣,沒有所謂內戰或分裂。
19世紀英國佔領馬來半島與新加坡後,1826年(英荷條約簽署後兩年)就把新加坡、馬六甲和檳榔嶼(現檳城州)為共同管轄的治理區———海峽殖民地(The Straits Settlements, 馬來語:Negeri-negeri Selat)。直到二次大戰以後,1957年馬來亞半島率先獨立,新加坡當時候的領導人李光耀因為擔心馬來亞共產黨滲入新加坡的華人社會,發起「馬來西亞計畫」——希望與馬來亞半島、沙巴、砂拉越、汶萊和新加坡共組一個新興亞洲共和國—馬來西亞。這項提議被當時候的馬來亞首相東姑阿都拉曼憂鬱了好長一段時間,而且新加坡左翼政黨工人黨也不同意這項提議,進而發起一系列抗議行動。但最終透過民意調查以及馬來亞首相的協調認同,在1963年9月16日加入馬來西亞聯邦。
可惜,由於新加坡的政治目標與馬來亞中央政府的民族主義政治背道而馳,1963-1965年新加坡社會及族群關係非常緊張,甚至爆發種族衝突。1965年8月9日,中央政府以全票通過,同意把新加坡逐出馬來西亞,成為獨立的一國。雖然當時候國際普遍認為新加坡處於資源窘境(當時候連水源都要全依靠馬來西亞提供),但李光耀的政治前瞻性帶領了新加坡闖出一片天,一直到今天成為亞洲閃亮的紅點。
新加坡的交通很方便。雖然只是一個小島,但至今已經發展六條捷運線、完善的公車系統、民航公司。長年如夏的氣候,讓這裡的年輕人都身穿夏季流行服飾,要在赤道附近的國度找到穿毛衣的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街道整齊而乾淨,城市規劃完善,是一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地方!
抵達新加坡後第二天,身上沒有捷運卡,只能靠著零散的硬幣搭乘公車,而當時候的地點又是距離市區很遠的郊區。我想,隨便搭一輛公車,隨便到一個捷運站就可以了吧,畢竟新加坡那麼小!結果上了一台公車,那位印裔公車司機看我毫無概念(我確實毫無概念),熱心告訴我最快抵達兀蘭捷運站的方法,而且順便我要到那裡買回吉隆坡的火車票。結果我就站在車頭和司機大哥用英語聊天,才發現他也是大馬移民,來新加坡謀生好多年了。這時我才意識到,兩位遊子在異鄉相聚的感覺是多麼微妙、心酸。
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地理關係,就由一條只距離一公里的新柔(馬來西亞柔佛州)長堤相接,多年以來馬新的人民都靠這一座橋來往,前幾年第二座橋被蓋起來以舒緩交通擁擠的狀況。而火車服務以往都會從新加坡南部的丹絨巴葛(Tanjong Pagar)火車總站北上馬來西亞,但2011年這個火車站終止了服務,現在轉由新加坡北部兀蘭關卡來承擔新加坡火車站的角色。
抵達兀蘭,發現火車服務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再也沒有直達火車,去到吉隆坡現在只能達成短程火車從兀蘭到馬來西亞柔佛新山市,再轉程兩趟火車才能夠抵達吉隆坡。因為這項不便的服務,火車站內的一些老長輩都在紛紛嚷嚷,嘮叨並惦懷過去的種種。而我也離開火車站,決定搭乘客運回吉隆坡。
時代的轉變,我想最難以接受的就是上一代的長輩吧。不管在哪裡都一樣,不是因為他們不懂變通,而是很難接受一個共同回憶就這樣成為歷史。這有點像是出席葬禮的感覺一樣吧,總希望裡面那位冰冷、熟悉的人可以再一次出現在眼前,說說幾句話。「歷史」這個詞,既是紀錄,也是借鑒。文字及影像紀錄了以往的風光明媚,我們能做的,應該就是靠想像力來還原當時候的風貌。
畢竟,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之後達成捷運,到新加坡國立大學去逛逛。我喜歡大學的環境,那是一種單純、高尚的感覺,待在大學裡面就會讓我想要了解更多的當地文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到圖書館去看。圖書管理員是一位馬來人,看我直接對她說馬來語她就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也提醒我新國大圖書館的條約,甚至還要檢查護照。填妥一切資訊後,她用熱情的笑容歡迎我:”Welcome to Singapore, and welcome to NUS library, wish you have a nice day!”。
新加坡國立大學目前是亞洲首屈一指的大學,目前是亞洲第一、全球排名24,學術性強,也是結合各學科的綜合性大學。這裡的國際學生很多,中國、歐美的學生都聚集一堂。很幸運今天也是新國大的畢業典禮,看著畢業生臉上喜悅的笑容,可以輕易地猜想他們是真的以新國大畢業生身分為榮。
新國大圖書館大部分都是英文書籍,但有一區成功吸引我的目光--- 中文館。那是一個不會很大的空間,裡面的書也多數以中國進口的為主,當然也有少數台灣、大馬及新加坡本地出版的華文書籍。我在自由索取的專櫃,拿了兩本關於語言學及新加坡華文文學的雜誌,這項對閱讀中國進口書籍要來得有趣多了。
上個世紀中期,也許很難想像,在當時候則片土地蓋了一座以華文為媒介語的大學—-- 南洋大學。當時候為了籌辦華文大學,幾乎動用整個東南亞的南洋華僑,出錢出力,最終終於旗開得勝了!南洋大學在那段時間扮演了傳承文化的重要角色,培育了許多各行各界的專業人才。只可惜這所大學,一度不被新加坡及大馬政府承認其學術地位,並認為它是共產主義的溫床,虎視眈眈想要消滅它。爾後經歷合併馬來西亞,再獨立建國後的新加坡,於1980年將南洋大學與新加坡大學(舊稱:馬來亞大學分校)合併,這所海外華文大學就此消失。
我之前看過一本名為《馬來西亞、新加坡社會變遷40年》的書,有學者提到新加坡這個國家若以經濟及政律而言,肯定是名列前茅的國家,但對於語言文化政策而言則未必。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的新加坡年輕華人傾向說英文高於中文或其他語文,對於自己的民族自豪感也在現代主義的洪流下漸漸失去信心。我想,這一片原本屬於南洋中華文化最堅固的堡壘,正在慢慢接受摧殘,最終成為歷史紀錄。
不只是華文,結構性的傳統文化也在高度發展的新加坡島逐漸消失。我在7/12號的時候,和我以前在沙巴一起實習攝影的朋友一同到烏敏島一遊。烏敏島是位於新加坡東北部的一座島,夾雜在馬新海峽之間,從新加坡東部的樟宜碼頭過去要新幣兩元,大概10分鐘就可以到了。
很少人會到烏敏島來,就算來也是租台腳踏車來逛逛、看看這裡的紅樹林。但這一座島,其實是整個新加坡最後一區甘榜(馬來文:Kampung/Kampong)以及閩南戲台。甘榜是東南亞一帶的傳統村莊的名稱,以馬來族為例,他們在甘榜的房子早期都以高腳木屋為主(避免水災),左鄰右舍都是這一類的獨立式高腳屋。每逢佳節,馬來同胞就會穿著古龍衣(馬來文:Baju Kurung)互相拜訪、祝福祈禱,非常熱鬧!在馬來西亞,這種生活方式依舊有被保留下來,而新加坡的甘榜卻面對著不同的厄運。
烏敏島早期聽說有近3000人,其中2000人是華人,1000人是馬來人及其他友族同胞。但我們來到這裡慰問僅剩的馬來甘榜住戶,發現目前全島只剩32人,馬來同胞剩下6人。這位老伯名叫阿莫(Ahmad), 他的甘榜房子建在一座小山坡上,不怕水災。一整排的房子都是單層木屋,非常樸實而富有歷史感。等我們坐下來,原來用英文問候的我得不到樂觀的答覆,直到我用馬來文問候的時候,他竟開始積極與我談話!彷彿找到了知音同伴似的。
他述說了新加坡政府這些年來的無情壓迫。目前他的家人裡,只有他一人在島上生活。妻子在新加坡養病、兒女也在新加坡養家了,只有每逢開齋節的時候才會一家團聚。他帶我們進他家裡,拿出一張一張泛黃的照片形容以前的故事。
我把這一段的訪談以紀錄片的方式記錄了下來。因為影像總能影響更多人,這對於唸傳播科系的我而言是最有意義的事情。一段故事活生生出現在眼前,聽著聽著,心裡不禁納悶在烏敏島這片土地上,這些傳統文化究竟還可以保留多少個春天?
回去新加坡島,走在繁華的烏節路,這裡林立的高樓大廈與早上的烏敏島形成一幅強烈的對比,心中有股莫名的壓迫感。但換個角度而言,新加坡能夠在短短數十年間經濟成長快速,並且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強國,也是件不簡單的事情。至少現在的新加坡,人民安居樂業、各族相處融洽。生活在不用提心吊膽、擔心經濟與安全的國度,應該可以很幸福美好之餘,是否意味著同時也犧牲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當每個人都在羨慕新加坡的繁華,我在想,當時候的李資政用他西方的觀點來果斷決策新加坡的未來,是功是過我們都已無法評價。但要把失去的文化再復興一次,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新加坡這樣的多元種族國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選擇了繁榮與政律穩定,那就得犧牲文化。下一篇,就來看看選擇文化而犧牲繁榮的馬來西亞---一個曾經和新加坡為雙胞胎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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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國立大學圖書館中文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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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酒令,是利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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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傳統文化,該飄往何處?(攝於烏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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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建築,不是說拆就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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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敏島被遺棄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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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烏敏島馬來居民Ahmad的採訪交流。
特別感謝我的好友涴琳抽空陪我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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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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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獲得,同時也會失去。新加坡,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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