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地球人坐在家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的黑眼珠繼續投注在沙沙聲的電視屏幕上,抽著短得不能再短,也是身上最後的一根菸。
「呼......咳!咳!」。
煙頭被我狠狠滅掉,都不明白為甚麼我會喜歡抽煙。寂寞空虛的代表?還是麻醉自己的良藥?反正我是現在唯一能夠決策任何事情的人。可能迷幻的煙影中,我能確定我還活著。
一個人活著。
想起幾個小時前的電視新聞,我決定繼續把屁股貼緊沙發。
「咚、咚」。
外頭一定還是吹著大風,石頭都砸到門板了。我不動聲色繼續坐著,在遙控器按鈕上亂按一通,希望還有頻道會繼續播放著節目,最好是我最喜歡看的深夜檔節目,至少可以把音量調到最右邊也無需顧慮任何人的感受。
很可惜,連深夜檔也被那些沙沙的馬賽克擋住了畫面和聲音,要我自行想像。
更可惜的是,我懶。
「砰!」
我站了起來,看著慢慢滾向我的門板螺絲釘起了個寒戰。
「........是誰?」
我捏著腳走到木櫥櫃裡,拿起子彈小心的開啓槍頭放入。子彈滑入槍管發出的聲音還真刺耳。
「誰在外頭?」
我舉起槍,對著那少了一顆螺絲的門全神貫注地走去。
「啪、啪」
「………」
「撕.............」一把刀與水泥地板摩擦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幹。有人想搶我的王位?
是人嗎?自從我前天下了決定後,理應來說現在地球只剩下我一個人。什麼杜拜的哈利法塔、中國萬里長城、埃及金字塔,可以說都是我的吧?沒人收我車票,沒人阻止我,要破壞或建設,都在我手中了。
當然,也沒人替我埋屍呢。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生荒度了四十年,“它”給了我這樣的權利,總是時候證明給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這威風凜凜的一面吧?!
「給他們看看......哈哈哈哈!!!!」
「幹,給誰看啊?」我拿著短槍揮了一下,指著牆上與前妻的舊照片,猶豫著要不要借此機會試試槍的威力,順便報個仇。
「這張嘴臉......」
「砰!!!!」
門把上的另一枚螺絲鬆開了,只差還沒掉下。我把槍頭從新瞄準木門,蹲下了一點點。
該死的,當時候應該買鐵門。
不行呢,這人還不簡單,得好好預防。我把腳跺在地板幾下,
一次。。。
兩次。。。
大力點,三次。。。
「……沒反應」
我把手指從扣板拖了出來,擦一擦汗。
誒?呼吸聲?
眼前的門慢慢倒下,視線變得越來越朦朧,我的力氣小得連手上的槍也慢慢捉不穩。
眼前一片凌亂,沙塵四起,我想感覺一下四肢也變得困難。
當視線失焦準備進入黑暗的時候,有兩隻粗曠的指甲撐開我的眼睛。
「馮老大,我們又見面了。」
我雖然想舉起中指,但我已痲痹,之後就是我所期待的黑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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